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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公桥和潘季驯

江苏潘氏宗亲网 来源:摘抄   作者:偷龙蛋   阅读:1082016/5/15 0:00:00

                                               潘公桥侧面

                                             潘公桥桥面

 

        

 去国之臣,心犹在河未经身历,不敢妄言

                                       ——潘季驯

   家住城北,新潘公桥是经常要走,每次匆匆而过,偶尔会抬头看看西边那座3孔石拱桥,知道明尚书潘季驯所建,故名潘公桥。桥在湖州苕霅两溪汇流处,最早建于明朝万历年间,是潘季驯受张居正案牵连免官在家期间修的,据说潘公亲自参与设计与建造,那时侯造的是5孔石木梁桥。现存的石拱桥系清道光二十年(1840)重建,为增加泄水量,改为3孔石拱桥,为纪念潘季驯仍旧叫作潘公桥。周六带着儿子去俞家漾公园玩,又打新潘公桥,又看到了那3孔石拱桥。一时兴起,跟儿子说,我们去看看那石拱桥,儿子好高兴地答应了。于是,穿过市陌小区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巷,我终于第一次站在潘公桥面前。

    桥面要比我想象的宽大,估摸着至少有67米,条石砌的台阶层层而上,整个石桥显得很高大,颇有气派。儿子来了兴头,一路小跑着向上冲,还一边数着台阶,想弄清楚到底有多少台阶,数的结果是98阶,后来查资料说是100阶,我估计上要加上地面的两阶。苕溪水穿桥而过,南边是竹翠苑,西面是河畔居,都是现代化的小区,开发商是要充分利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竹翠苑就在桥建有两幢小高层,在视觉上对石拱桥产生了很大的压迫感;而河畔居的几幢小高层,则把飞英塔挡去了,偶尔能从缝隙间看到一点点塔尖,使石拱桥失去了唯一古老的背景。我估计飞英塔和石拱桥曾经是全城遥向呼应的两个至高点,现在已经完全被淹没在了钢筋水泥的丛林之中了。桥的北边沿河是些屋顶比拱桥还要低矮的老房子,已经破落不堪了。桥的东面就是我经常走的新桥,我忽然发现新潘公桥竟然如此呆板毫无美感,尤其是站在南岸中间看两桥,对比简直太明显,石拱桥半圆拱型线条是如此优美,真令我这个今人汗颜。重建的石拱桥已经过去160多年了,依然显得很稳重也很牢固,也许是现在走的人少了,石阶的石缝长出了好些杂草。桥的石栏设计很人性化,修成了可随时坐下了休憩的靠背式样。一位头发银白稀松的老人,坐在桥顶石栏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儿子大概是跑累了,就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双手托着腮帮子,也若有所思。没有新桥的车水马龙,桥上没有行人,很安静。真希望时间能够倒流,抹去四周现代化的高层建筑,桥上人来人往,站在桥中央的我,也许可以看到宋代诗人居简描绘的场景:舟从城里过,人在水中合;闭门防惊鹭,开窗便钓鱼

    对最初建桥的潘季驯,我多少是知道一点的,他是明朝大水利学家,是我国历史上伟大科学家之一,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位拥有兵权和历任工、刑、兵三部尚书,与李冰、郭守敬齐名的治水专家,被称为千古治黄第一人。前些年建湖州历史文化名人园因未塑潘季驯,据说至今仍让很多人诟病。回家后,查阅了更多有关潘季驯的生平事迹,让我对这位家乡的先贤更是敬佩有加。潘季驯因年逾古稀,且积劳成疾,乞休离职,行前,他还对神宗皇帝说:去国之臣,心犹在河。仍然惦记着治黄大计。终其一生不惧权贵,数次被贬,仍不改初衷前后四度主持治黄,也算是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对潘季驯事迹做一简单梳理,起名:潘季驯治黄小记,算是表达我对潘公的一翻崇敬之情。

                                  

潘季驯治黄小记

    对中华民族来说,治水,尤其是治理黄河一直是民族和国家的大事。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一直哺育着中华民族,成为中国古代灿烂文化的发源地,对中国的繁荣和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黄河在历史上又是一条多灾害的河流。当它咆哮东进,穿越西北黄土高原的时候,挟带了大量泥沙;到了下游,因为地势平坦,流速减缓,致使泥沙淤积河底,增高河床,所以每到夏秋汛季,常常泛滥成灾。自有文字记载的 2000 多年来,黄河下游决口泛滥就有 1500 多次,河床重大改道 26 次,大致是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为了征服黄河的水患,自古以来,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进行了不屈不挠、艰苦卓绝的斗争。

    明王朝自永乐年间迁都北京,京杭大运河便成了赖以维持统治的南北交通大动脉。但是,当时黄河下游却十分紊乱,主流迁徙不定,或者北冲张秋(今属山东阳谷,明代会通河与大清河交汇处)运道,或者南夺淮、泗入海。到了嘉靖前期,黄河下游主流是走的南道,即自今河南开封而东,到江苏徐州注入泗水,南流到淮安汇淮河,流入黄海。而京杭大运河系呈南北流向,在淮安一带和黄、淮相交,而淮安至徐州的五百里一段以黄河为运道。这种黄、淮、运相交错的局面,当黄河泛滥时,会造成运河淤塞,漕运中断。长期以来,朝廷一直把保证大运河畅通作为治黄的方针。后来,又出现了护陵任务,即保护凤阳、泗州(今江苏盱眙西北)的祖陵不被浸灌。于是,又提出了首虑祖陵,次虑运道,再虑民生的治黄方针,采取了北堵南疏和传统的分流杀势的治黄方略。所谓北堵南疏,就是修筑加固朱氏祖坟所在一岸的大堤,而任凭黄水向另一岸泛滥。所谓分流杀势,就是把黄河水向多处分流,以减轻洪水对运河的威胁。这种消极保运的治黄方略不仅不能兴利,反而播下了更大的祸根。到嘉靖晚期,也即潘季驯治河前夕,黄河下游在徐州以上竟一度分岔十三股南下,河患十分严重,嘉靖四十四年(公元1565)七月,黄河在江苏沛县决口,沛县南北的大运河被泥沙淤塞二百余里,徐州以上纵横数百里间一片泽国,灾情空前严重。

    当年十一月,朝廷第一次任命佥都御史潘季驯总理河道,协助工部尚书兼总理河漕朱衡开展工作。潘季驯上任后,首先提出开导上源,疏浚下流的治河方案。朝廷只同意疏浚下流。他配合朱衡,指挥九万余民工,全力投入紧张的治河工作。此役共开新河一百四十里,修复旧河五十二里,建筑大堤三万多丈,石堤三十里。当治河大功快要告成时,黄河突然来了一次大水,冲开了新修的大堤,河水漫入沛县。一些朝臣闻声幸灾乐祸,纷纷要求弹劾朱、潘二人。世宗皇帝也很焦急。但在潘季驯的督导下,决口很快堵塞,治河工程终于大功告成。皇帝非常高兴,立即嘉奖了这两位河总,并晋升潘季驯为右副都御史。时仅一年,次年十一月,潘季驯因母亲病逝,丁忧回籍。穆宗隆庆三年(公元1569)七月,黄河又在沛县决口,次年七月又决邳州(今江苏睢宁县古邳镇),运河一百多里淤为平陆。朝廷惊惶失措。八月,第二次任命潘季驯总理河道兼提督军务。他提出加堤修岸塞决开渠两种办法,并认为,根本之计在于筑近堤以束水流,筑遥堤以防溃决。亲自督率民工五万余人,堵塞决口十一处,解除了河患,徐州至邳州西岸修筑缕堤三万余丈,疏浚了匙头湾(在古邳镇附近)以下淤河,并恢复了旧堤,河水受束,急行正河,冲刷淤沙,使河道深广如前,漕运大为畅通。但是,潘季驯在这次任职期间,由于坚决后对一些不切实际的治河主张,得罪了某些权贵,遭到了诬告,隆庆五年(公元1571)十二月,被撤消了一切职务。

    万历四年(公元1576)八月,黄河在徐州决口,次年又决崔镇(今江苏泗阳西北)等处,黄淮交汇之地清口淤塞,黄水北流;淮决高家堰,全淮南徙,灾情非常严重。朝廷无计可施,宰相张居正深以为忧。在张宰相的极力推举下,万历六年(公元1578)二月第三次起用了潘季驯。潘季驯接受任务后,鉴于在第二次任内因众议纷纭,严重影响治河工作,倘若朝廷仍然被浮言所惑,自己受到掣肘,那么治河任务就必定难以很好的完成。所以他立即上疏朝廷说,治河是件很困难的事,特别是劳师动众,稍有不慎,就会广生怨言,焕散军心,对治河工作影响极大。他请求朝廷给以必要的权力,使他能独立处理,以便能当机立断。他向朝廷立下军令状,三年为限,如不奏效,甘受军法论罪。可见潘季驯对治河事业的信心和认真负责的精神。神宗皇帝亲自任命潘季驯为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工部侍郎、总理河漕兼提督军务。并诏令黄、运所经过的河北、河南、山东和江苏四省巡抚一律听从潘季驯的指挥,文官五品以下,武官四品以下,凡对治河工作有阻碍者,可由潘季驯直接提审惩罚。有功劳者,可由潘季驯直接保荐升赏。这种行政权与计划权的统一,使潘季驯的治河主张和措施能够全面的贯彻实行。

    潘季驯到职后,披星戴月,相度地形,很快提出了一个民生运道两便的治理黄淮运的全面规划。经过朝廷批准后,从万历六年开始到八年结束,用了不到两年时间,他按规划对河道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整治活动。共筑土堤十万零二千多丈,石堤三千三百多丈。其中黄河北岸自徐州至清河城(今江苏清江市西)和南岸自徐州至宿迁城的遥堤分别为一万八千四万余丈和二万八千五百余丈,并在遥堤上建筑闸门和减水坝二十多座,防止河水慢溢;又修归仁大堤七千六百余丈,遏止黄河向南侵入淮河;在清江浦等处修筑旧堤和建立新堤,堵塞大小决口一百三十九处;在洪泽湖上筑高家堰,以利蓄清刷黄。与此同时,还疏竣运河一万一千五百多丈,开凿引水河渠两条,并种上防护柳八十三万二千多株。经过这次大治之后,出现了两河归正,沙刷水深,海口大辟,田庐尽复,流移归业漕运畅通,多年未有的大好局面。万历八年(公元1580)秋,潘季驯功成升任南京兵部尚书,后改任刑部尚书。十二年,宰相张居正死后,其家被抄。潘季驯因替张居正八十多岁的老母求情,以党庇居正罪,落职为民

    潘季驯离去后,朝廷河务松懈,河工废弛,连管理河道的官职也不再设立了。几年之后,河患又多次发生。朝廷责令安抚使臣和地方官吏分区治理,但都无济于事。神宗皇帝于万历十六年(公元1588)第四次任命潘季驯出任总理河漕职务。潘季驯复职后,鉴于上次所修的堤防数年来因车马之蹂躏,风雨之剥蚀,大部分已高者日卑,厚者日薄,降低了防洪作用,更加重视堤防建设。他认为治河有定义而河防无止工,即治河无一劳永逸之事。并提出了利用黄河本身冲淤规律实行淤滩固堤的措施。他在南直隶、河南、山东等地,对旧有的二十七万多丈堤防闸坝普遍进行了一次整修加固,又在黄河两岸大筑遥堤、缕堤、月堤和格堤,共长三十四万七千丈,还新建堰闸二十四座,土石月堤护坝五十一处,堵塞决口和疏浚淤河三十万余丈。这次治河对恢复运河畅通和发展农业生产都起了很大的作用。由此潘季驯也晋升为太子太保、工部尚书兼右都御史。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因年逾古稀,且积劳成疾,乞休离职。行前,他还对神宗皇帝说:去国之臣,心犹在河。仍然惦记着治黄大计。

    潘季驯一生四次治河,最重要的贡献,是他系统地提出了束水攻沙的理论。

    分流与筑堤历来是治河争论的重点。由于黄河是条地上悬河,加之古有大禹治水的成功经验,所以自古以来分流杀势之议甚盛。后来主张分流的人,虽然大都不排斥筑堤,但仅是用以约拦水势而已。及至明朝,在潘季驯治河之前,这种论点也一直占优势地位。他们认为,黄河源远流长,洪水时期,波涛汹涌,下游河道过洪能力小,常常漫溢为患,利不当与水争,智不当于与水斗,只有采取分流的办法,才能杀水势,除水患。这些分流论者,只知分则势小,合则势大,却忽视了黄河多沙的特点。由于黄河多沙,水分则势弱,从而导致泥沙沉积,河道淤塞。如明初黄河在南岸分流入淮,到嘉靖年间,各支河都已淤塞。有的支河是随开随淤,终未疏通。这种情况的出现,主要是由于河道的输沙能力与流速的平方成正比例关系,与清水河的分流是不同的。在明代前二百年中过分分流的结果,不但未使河患稍息,反而造成了此冲彼淤,靡有定向的局面,灾害愈演愈烈,更加不可收拾。于是,潘季驯的合流论乃应运而生。

    人们对黄河泥沙的认识是有一个过程的。早在汉宋时期,就有不少人分析了泥沙淤淀与流速的关系问题。他们说:河遇平壤滩漫,行流稍迟,则泥沙留淤;若趋深走下,湍急奔腾,惟有刮除,无由淤积。在潘季驯第三次治河前,当朝人万恭也提出:夫水专则急,分则缓,河急则通,缓则淤,治正河可使分而缓之,道之使淤哉?今治河者,第幸其合,势急如奔马,吾从而顺其势,堤防之,约束之,范我驰驱,以入于海,淤安可得停?淤不得停则河深,河深则水不溢,亦不舍其下而趋其高,河乃不决。故曰黄河合流,国家之福也。这正是对泥沙运行规律的初步认识。他还提出堤以束水的建议。但是,却很少有人从理论上提出过明确的治理意见。

    潘季驯进一步发展了前人的认识,经过多年深入的调查研究,针对黄河的特点,明确地提出了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的理论。所谓束水攻沙,就是根据河流底蚀的原理,在黄河下游两岸修筑坚固的堤防,不让河水分流,束水以槽,加快流速,把泥沙挟送海里,减少河床沉积。在潘季驯第三次总理河道时,许多人反对筑堤束水,怀疑黄、淮合流,水量增大,会使决口和泛溢更加严重,主张分流杀势,多开支河,分流防洪。对此,潘季驯解释说,分流诚能杀势,但这个办法只适用于水清的河流,而对黄河则不适用。他明确指出:黄流最浊,以斗计之,沙居其六,若至伏秋,则水居其二矣。以二升之水载八升之沙,非极迅溜,必致停滞。”“水分则势缓,势缓则沙停,沙停则河饱,尺寸之水皆由沙面,止见其高。水合则势猛,势猛则沙刷,沙刷则河深,寻丈之水皆由河底,止见其卑。筑堤束水,以水攻沙,水不奔溢于两旁,则必直刷乎河底。一定之理,必然之势,此合之所以愈于分也。潘季驯反复指出:()分则势缓,势缓则沙停,沙停则河饱,河饱则水溢,水溢则堤决,堤决则河为平陆,而民生之昏垫,国计之梗阻,皆由此矣。”“筑塞似为阻水,而不知力不专则沙不刷,阻之者乃所以疏之也。合流似为益水,而不知力不弘则沙不涤,益之者乃所以杀之也,旁溢则水散而浅,返正则水束而深。……借水攻沙,以水治水,如此而已。在这里,潘季驯深刻地阐明了黄河的特性,以及水与沙、分与合、塞与导的辩证关系。束水攻沙的核心的突出治沙,从而实现了治黄方略由分水到合水,由单纯治水到沙、水综合治理的历史转变。由于这一理论的提出,改变了昔日只靠人力和工具传统的疏浚方法,使潘季驯在治河实践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为了达到束水攻沙的目的,潘季驯十分重视堤防的作用。他把堤防比作边防,强调指出:防敌则曰边防,防河则曰堤防。边防者,防敌之内入也;堤防者,防水之外出也。欲水之无出,而不戒于堤,是犹欲敌之无入,而忘备于边者矣。他总结历代劳动人民的实践经验,创造性地把堤防工程分为遥堤、缕堤、格堤、月堤四种,因地制宜地在大河两岸周密布置,配合运用。遥堤约拦水势,取其易守也。而遥堤之内复筑格堤,盖虑决水顺遥而下,亦可成河,故欲其遇格即止也。缕堤拘束河流,取其冲刷也。而缕堤之内复筑月拘堤,盖恐缕逼河流,难免冲决,故欲其遇月即止也缕堤即近河滨,束水太急,怒涛湍溜,必致伤堤。遥堤离河颇远,或一里余,或二、三里,伏秋暴涨之时,难保水不至堤,然出岸之水必浅。既远且浅,其势必缓,缓则堤自易保也。”“防御之法,格堤其妙。格即横也。盖缕堤既不可恃,万一决缕而入,横流遇格而止,可免泛滥。水退,本格之水仍复归槽,淤留地高,最为便益。为了避免发生特大洪水时冲决缕堤,潘季驯还在三处土性坚实的缕堤河段创建了减水坝(滚水坝),坝顶低于缕堤堤面二三尺,宽三十余丈,用石砌成。万一水与()堤平,任其从坝滚出。滚出的洪水由遥堤、格堤拦阻,顺着宣泄的槽沟,在下游回归河道,以保证较大的挟沙力量。因此,减水坝不仅有保护缕堤和宣泄洪水的作用,还避免了开支河分流杀势的弊病。同时,在堤坝后面还能够形成淤滩,不但使大堤更加稳固,而且还可种植庄稼,发展农业生产。这是潘季驯的又一项巧妙创造。

    潘季驯十分重视大堤的修筑质量。他指出,要选取真土胶泥,杜绝往岁杂沙虚松之弊,一定要夯杵坚实,并且取土宜远,切忌傍堤挖取,以致成河积水,刷损堤根。大堤的高厚必须符合尺寸要求,勿惜巨费。为了检验大堤的质量,他还提出要用铁锥筒探之,或间一掘试必逐段横掘至底的验收方法。这说明,明代的潘季驯已经采取了类似现在的锥探、槽探两种方法来检查堤坝的质量了。

    为了加强堤防的维修养护工作,潘季驯制定了四防(昼防、夜防、风防、雨防)二守(官守、民守)和栽柳、植苇、下埽等严格的护堤制度。他要求每年把堤顶加高五寸,堤的两侧增厚五寸。这说明,他已经打破了把筑堤单纯作为消极防御措施的传统观念,而把它作为和洪水、泥沙作斗争的积极手段,开创了治河史上的新篇章。

   潘季驯所以能够在黄河治理上取得巨大的成就,是和他严肃认真、实事求是、不畏艰辛的工作作风分不开的。他在其代表作《河防一览》序言里谈到,自己生长在东海之滨,本来不了解黄河和淮河,在刚做河官时,遇到黄河决口,束手无策,通过沿河而上,亲自访问有经验的老农和老河工,才逐渐获得了治河的知识。他每次制定治河规划,都要亲自带人到河患严重的地方向当地乡官、村民作调查,详细了解水情、沙情,征询治理意见。他每次治河都始终住在工地上,经常冒着暴风骤雨乘船到河中实地查勘。有一次小船被风浪卷入漩涡,几乎把船打翻,幸而挂在树梢上才使潘季驯和老船工免于罹难。他第二次治河,在工程快要完成的时候,河水暴涨,堤防溃决,潘季驯当时正患背疮,病倒床上,但他忍着剧烈的痛楚,仍率领民工奋力抢险。后来洪水漫过堤顶,他十分冷静,坚持不走,经过几昼夜的奋战,终于渡过了险情。当潘季驯第四次主持治河时,已是白发苍苍的古稀之人了。但是,他仍日与役夫杂处畚锸苇萧间,沐风雨,裹霜露,亲自在工地领导施工,终于使黄河的多支分流归于一槽,由兰阳(今河南兰考)、归德(今河南商丘)、砀山、徐州、宿迁、桃源(今江苏泗阳南)等地,至清河会淮入海。河道基本稳定了两百多年(至清咸丰五年,即公元1855),扭转了长期分流的混乱局面,并使京杭大运河畅通。潘季驯的这些巨大成就,特别是他提出的束水攻沙理论,对明代以后的治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潘季驯最常说的名言,就是未经身历,不敢妄言。这充分体现了他尊重实际的作风。这种作风势必与天神观冲突。所以他说,把治河成败归天归神误事最大。他说,所谓,就是水性。人掌握了水性,天心也会顺应人意。如果治河想靠上天保佑,神灵相助,人的力量就无从发挥了。他还反对迷信书本和古人经验。他非常推崇孟子的一句名言:尽信书不如无书。在潘季驯治河300年之后,国际水利界曾对治理黄河下游的方略进行过一些讨论。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具有现代科学知识的西方水利专家所提出的种种治黄方案,并没有超出潘季驯早已论述过的原则。20世纪30年代,德国著名水利专家H.恩格斯(Engels)教授对潘季驯的双重堤防作了高度评价,他认为:潘氏分清遥堤之用为防溃,而缕堤之用为束水,为治导河流的一种方法,此点非常合理。这说明潘季驯在世界河工史上也是一位杰出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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